南征記：平原會戰

※老樣子是自設

※戰爭捏造

01南征記：平原會戰

昆斯丹堡陷落後的多年，盧金家族響應大公的招募，參與公國向外擴張國度領土的偉大歷程。

第一場戰役成功佔據鄰國河港要地，第二場戰役奪下軍糧供給地，並改建成軍補給站，歷年，聖歷1299年，來自貝加薩莊園的精良騎士團「白色獵犬」，率領公國其餘軍團與敵國中央正規軍會戰在平原上。

領主之次子康斯坦丁領著修整的騎兵團，加入由長子葉戈里引領的主幹部隊。

公國軍行至一片死蔭的幽原上，暗沉的天色將大地浸在寂靜的影子裡。

康斯坦丁透過頭盔的孔洞看見原野遙遠的一方聚攏著模糊不清的黑團，隱約中能辨認出障礙物的輪廓，那些像藏匿在黑暗裡的邪物便是這次的剷除的目標。

天空中一團濃雲忽地散開來，湧向另一側，於是淡然的、毫無溫度的光線從雲層的破口篩下，緩緩地橫亙過草地，旗幟上聖人的肖像被照地鮮豔奪目。

他打了手勢，執旗手揮動一面旗幟，身後窸窸窣窣地傳來箭袋摩擦的聲音；他又打了一個手勢，執旗手揮動另一面旗幟，身後弓弦張拉的聲音齊齊響應。

軍令發號，箭矢出弦，烏雲般的箭雨飛掠過天空，縝密地鋪程一張奪命的金屬網盡數向敵方圍剿。

伴隨號角的鳴笛，康斯坦丁卯足地吸進一口氣，渾厚有力的怒號：「衝鋒——！」

騎兵們像是他的回音，發出震耳欲聾的戰吼，策馬出戰。

公國軍的鐵盔反射著北境寒涼的天光，形成密密麻麻的閃著光的亮點，奔馳的馬蹄震撼著塵土向前衝進，像一把利刃壓著野草呼嘯而過，即將削下敵人的腦袋，要用鐵與血掃蕩每一片踏足過的土地。

以白色獵犬為首的衝鋒兵逼近敵軍陣營，地平線的影子逐漸清晰，是成列成列的欄架，上頭鋪滿了乾草或枝葉做偽裝。幾乎是在潛意識的驅動下，康斯坦丁高舉起盾牌，下一個瞬間，百箭從木柵欄後射出，削擦過馬鎧，高速墜落在盾牌的力道反饋到臂膀上引起陣陣麻痹。

然而兩翼陷落前線的士兵已經來不及調轉方向，被飛箭刺穿鎖子甲，有的落馬，有的跟隨翻仰的馬匹跌落沙土。

康斯坦丁親眼見證他的部下們倒下，見證他們戰亡前最後一絲生機的模樣，士兵徒發出一聲哀鳴，就永遠地消失在衝鋒的陣勢裡；然而他卻未替他們回首，仍舊奔馳，而不知什麼時候起，一些馬背上的士兵早已成了空殼，和他被裹挾著俱往沙場深處。

前列的弓箭手開始往後撤退，準備下一輪的防守，公國軍剩餘的騎兵進入被拋下的據點。

在距離戰線後方大約一百五十公尺，一個矮小的男人單手插腰，臂彎裡的頭盔上有著華麗的雕飾，皮草的披風底下是一身重裝鱗甲。

「準備好了？」他向身邊的弓箭手詢問，弓箭手相當有把握地朝他點了點頭。

「很好，那麼——」

「把那些骯髒的羅斯人給燒死吧。」

數十支火焰箭矢劃開灰色的天際，如同夾帶著毀滅的隕星直奔戰場。

箭火落在柵欄成綑的乾草上，乾燥的草堆很快生出濃煙，初頭的火苗沿著過道，攀上旁裝滿油水的木桶——轟，炙燄推著逼人的熱氣爆燃開來，氣流衝倒了奔馳的騎兵，直接連人帶著馬匹吞入火海。

受到衝擊的馬兒驚懼地提起前腿，將康斯坦丁摔下馬背，不受控地在火場打轉，卻只是沒有目的橫衝直撞。

脊背散開的疼痛伴隨著尖銳的耳鳴漫入康斯坦丁的腦海，他想翻身，但摔得太重，身上的每吋肌肉都在哀嚎不止，使不上力氣。重甲壓地他無法動彈。

他會死在這裡，康斯坦丁想，這樣也好。

有生以來自己不過是竭盡向戰爭衝鋒，貝加薩的獵犬並不懼生命燃燼，他只怕停下步伐以後被往昔的鬼魂追上，曾經的摯親之人咒怨他的獨生，要他在苟且偷生的渾噩裡滅頂。

火海吞沒的戰場透過擺晃不定的視線映在他眼前，零碎的火星子四濺，著火的馬翻滾在地上，幢幢人影在鬼魅而婆娑般的火焰面前淒厲哀嚎。有什麼空而純白的事物逐漸侵入他的意識，他好像還聽見遠方號角的鳴號，馬兒奔蹄的聲音，越來越近。

「康斯坦丁！」

糢糊中還有他兄長的呼喊。

好像有誰把他從地面上拽起來，拖行，放上馬背。

眼瞼愈發地沉重，康斯坦丁最後只看見，數匹騎兵擦身而過……

※

聖歷1299年，由將軍葉戈里率領的第二波衝鋒兵，成功衝破敵軍搭建的火牆，攻入國度首都。